论宋代皇帝对丁忧官员去留的态度
夏文登
(湖南科技大学人文学院ꎬ湖南湘潭411201)
摘 要:宋代皇帝面对官员丁忧持服ꎬ或同意终丧ꎬ或夺情起复ꎮ对于前者ꎬ皇帝会给予一定的物质保障并通过奖惩来规范官员丁忧期间的行为ꎻ对于后者ꎬ往往是由于遭遇战争、符合故事和明于事务而被皇帝夺情起复ꎮ宋代皇帝对官员丁忧持服的两种态度ꎬ造成了官员在遭遇父母丧后ꎬ有的营求起复ꎬ有的力请持服ꎮ不论是哪一种行为ꎬ都是宋代统治者倡导忠孝的结果ꎮ
关键词:宋代ꎻ丁忧ꎻ解官ꎻ夺情
中图分类号:K244.05ꎻK245.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 ̄1730(2019)06 ̄0084 ̄04收稿日期:2019 ̄01 ̄08
作者简介:夏文登(1995—)ꎬ男ꎬ湖南邵阳人ꎬ硕士研究生ꎬ主要从事宋史研究ꎮ
丁忧ꎬ指遭遇祖父母、父母之丧及其相关的礼仪要求ꎮ按«宋史»载:“孝为百行之本ꎬ丧有三年之制ꎮ”[1]2922即尽孝为百行的根本所在ꎬ丧礼有三年的期限ꎮ按照这一规定ꎬ宋代官员若闻祖父母、父母之丧ꎬ需解官行服三年ꎮ目前关于宋代官员丁忧持服制度的研究较为欠缺ꎬ主要有丁菱华«中国丧服制度史»、朱瑞熙与张邦炜所著«辽宋西夏金社会生活史»等ꎬ对宋代丁忧持服制度方面进行了简单分析ꎮ在论文方面ꎬ祝建平、邓杰、贾亚方就北宋丁忧持服制度的规定、遵行情况和赏罚措施进行了探讨ꎬ丁建军、贾亚方分析了宋代丁忧持服对官员仕途、政治斗争的影响①ꎮ但对于宋代皇帝对丁忧官员去留上的想法与做法则少有提及ꎬ本文即对此一问题进行分析ꎬ以窥探守丧官员丁忧持服的实际情况ꎮ
下ꎬ官员遭逢祖父母、父母之丧ꎬ往往解官行服三年以尽其孝道ꎮ为了鼓励官员丁忧持服ꎬ赵宋君主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以保障官员丁忧期间的生活所需及规范丁忧期间的行为ꎮ
官员在丁忧期间不在职ꎬ自然没有俸禄ꎬ这就使得官员丁忧期间的生活会出现一定的困难ꎬ尤其是中下层官员的此一问题更加突出ꎮ宋代官员为了鼓励官员丁忧持服ꎬ往往会对官员丁忧期间的生活保障加以考虑ꎮ天圣七年(公元1029年)五月十八日ꎬ宋仁宗下诏:“自今在京及近地州军勾当诸司使副至三班使臣遭父母丧ꎬ仰先申所司差官权勾当ꎬ依近条与假ꎬ仍续给俸ꎮ其添给、驿料、食直ꎬ即候过卒哭ꎬ朝参复职ꎬ依旧支给ꎮ”[2]1536诸司使副和三班使臣本是低级武臣ꎬ在宋代武臣并不普遍丁忧持服的情况下ꎬ仁宗不仅给假奔丧ꎬ且俸禄照旧发放ꎬ过卒哭之日后ꎬ还可享受额外物资补贴ꎮ庆历三年(公元1043年)七月九日又规定“自今三司使副以上非领边寄而遭父丧ꎬ并听解官终制ꎬ仍以月俸续之ꎮ”[2]1536宋制:三司使副以员外郎、转运使以上担任ꎬ由于财政为国之大计ꎬ故而仁宗庆历三年
①
祝建平«北宋官僚丁忧持服制度初探»(载«学术月刊»
一、支持官员解官行服
宋代统治者极重孝治ꎬ有宋一代ꎬ十八位皇帝的谥号中都有“孝”字ꎬ反映出宋代对“孝治”的追求ꎮ就皇帝丁忧而言ꎬ为不废朝政ꎬ宋太祖曾遗诏“以日易月ꎬ皇帝三日而听政ꎬ十三日小祥ꎬ二十七日大祥”[1]2849ꎮ不过ꎬ有的皇帝为表对“孝”的尊崇ꎬ会突破这一规定ꎬ如神宗去世后ꎬ哲宗为表哀思出现了两次小祥、大祥ꎬ至南宋更是“自孝宗以降ꎬ外庭虽用易月之制ꎬ而宫中实行三年之丧云”84
[1]2864
1997年第3期ꎬ第71-76页)ꎻ邓杰«北宋官员丁忧持服制度研究»
(硕士学位论文ꎬ辽宁师范大学ꎬ2013年)ꎻ贾亚方«宋朝官员丁忧制度研究»(硕士学位论文ꎬ河北大学ꎬ2014年)ꎻ丁建军ꎬ贾亚方«简论宋代丁忧制度对官员仕途的影响»(载«大连大学学报»2013年第
ꎮ在统治者自身践行丁忧持服的影响之
34卷第2期ꎬ第31-34页)ꎮ
以前不常令终丧ꎮ自太祖降至仁宗ꎬ已历三世ꎬ国势臻平ꎬ方才允许三司副使以上没有领边州的寄禄官官员解官终丧ꎬ并且解官不停俸ꎬ这就使得这些官员在丁忧期间的生活有了物质保障ꎮ至仁宗末期ꎬ又“诏横行使及内臣昭宣使以上持服者ꎬ并全给料钱ꎬ节度使给其半ꎬ正任刺史以上给三分之一ꎮ”[2]1537横行使官阶虽不高ꎬ但由于是近官ꎬ往往是通往枢府的重要渠道ꎬ而内臣常伴皇帝左右ꎬ这两者在遭遇丁忧持服时ꎬ按原官位给予全部料钱ꎻ地位较高的节度使和刺史ꎬ由于任官时俸禄、赏赐个大孝子ꎬ他在拒绝州县的上表后ꎬ以母疾不就官ꎬ“母卒后ꎬ藁殡数年ꎬ延庆出为大理寺丞”ꎮ[1]13393易延庆解官前为临淮知县ꎬ数年后由于孝行而骤升至大理寺丞ꎬ这中间可以看出赵宋君主对孝行突出官员的重用ꎮ又如知潍州祁炜丁母忧ꎬ“经六冬ꎬ堕足二指”[1]13398ꎬ丁忧本只有三年期限ꎬ三年丧毕ꎬ丁忧官员需还朝任职ꎬ而祁炜则庐墓六年ꎬ君主“有诏旌美ꎬ赐帛三十匹、栗三十石ꎬ令长吏每月存问”[1]13398ꎮ皇帝的旌表彰显了朝廷倡行孝道的决心ꎬ亦有以表彰孝行垂范天下之意ꎮ
较优渥ꎬ故在持服期间只给原官位一半或者三分之一料钱ꎮ其后ꎬ神宗在元丰年间进一步加强保障体制ꎬ规定“太中大夫以上丁忧解官ꎬ给旧官料钱ꎮ”[1]4110这种在臣子丁忧期间给予物质保障的做法ꎬ使得官员乐于去践行宋代皇帝所倡导的孝道ꎮ
宋代官员丁忧时ꎬ除得到统治者在物质上的保障外ꎬ也要接受统治者与相关部门的监督ꎬ以规范丁忧官员在持服期间的行为ꎮ宋制:“居父母丧ꎬ身自嫁娶ꎬ若作乐、释服从吉”[3]并为“不孝”ꎬ即在父母丧期内ꎬ不能进行嫁娶、作乐、参加吉庆事ꎬ否则视为“不孝”ꎬ属于十恶不赦之列ꎮ如宗室赵允迪在庆历五年丁父忧ꎬ却“命妓女日为优戏宫中ꎬ妻昭国夫人钱氏告之ꎮ”[4]3747于是宋仁宗令“降授右监门卫大将军ꎬ绝朝谒ꎮ”[1]8707可见ꎬ尽管赵允迪贵为宗室ꎬ但在皇帝倡导“孝治”的号召下违反丧礼ꎬ还是逃脱不了被处罚的命运ꎮ正是因为最高统治者这种法不避亲的做法ꎬ才使得宋代官员丁忧多依礼而行ꎮ另外ꎬ居丧期间亦不许应试、入仕ꎮ太宗雍熙二年(公元985年)ꎬ苏易简妻弟崔范隐匿父丧参加科举考试ꎬ并且在奏状中名列上第ꎬ后崔范匿丧之事为太宗所知ꎬ结果苏易简“坐范及千里罪ꎮ易简缘是罢知制诰ꎬ以本官奉朝请ꎮ”[1]9172且不论崔范匿丧该得何罪ꎬ仅从负责贡举的苏易简没有揭露妻弟匿丧应试遭罢官而言ꎬ就可说明宋代皇帝对于官员丁忧期内行为的监督力度之大ꎮ宋真宗大中祥符五年(公元1012年)三月更是下诏:“礼部奏名人有隐匿服纪者ꎬ令自陈ꎬ勿赴殿试ꎮ”[2]5290这就从制度层面保证了居丧不应试的实施ꎮ
宋代皇帝在惩罚违礼者的同时ꎬ也对居丧有礼者予以旌表ꎬ以期后人能向这些人学习ꎬ从而达到为父母尽孝、为君王尽忠的目的ꎮ易延庆在乾德末年丧父ꎬ“延庆居丧摧毁ꎬ庐于墓侧ꎬ手植松柏数百本ꎬ旦出守墓ꎬ夕归侍母ꎮ紫芝生于墓之西北ꎬ数年又生玉茎十八茎ꎮ”[1]13393种种祥瑞表明ꎬ易延庆是
可见ꎬ宋代皇帝对丁忧官员解官持服给予了很大的支持ꎮ从保障官员丁忧期间的物质生活ꎬ到对官员丁忧期间的行为进行监督并予以奖惩ꎬ其目的显而易见ꎬ即要求官员为父母恪尽孝道ꎬ以期能“教孝求忠”ꎮ
二、对丁忧官员予以夺情
夺情ꎬ是指剥夺人之常情ꎮ宋代官员解官丁忧后ꎬ由于皇帝仍然需要丁忧者为其服务ꎬ因而予以夺情起复ꎬ丁忧官员只得舍孝尽忠ꎮ宋代丁忧官员被夺情者ꎬ主要有因金革之事、依从“故事”和明于事务三种情况ꎮ
金革本指军械武器等ꎬ后借指战争ꎮ所谓金革夺情ꎬ指国家遇有战争时ꎬ大臣遭祖父母、父母之丧ꎬ可舍亲丧而尽国忠ꎮ宋太宗时陈世卿任职川中ꎬ“适丁外艰ꎬ雍表其材ꎬ诏追出视事ꎬ就改掌书记ꎮ”[1]10132是时ꎬ李顺在蜀中起义ꎬ声势浩大ꎬ而陈世卿时为东川节度推官“起为如京使会丁母忧ꎮ、知安肃军既而契丹聚兵幽ꎬ因镇压义军而起复ꎮ”[1]10482、按张亢丁母忧在前涿间ꎬ河北增备ꎮ张亢ꎬ遂ꎬ
而契丹聚兵在后ꎬ仁宗以张亢曾数上言边事ꎬ夺情起复知安肃军ꎬ以抵御随时可能发生的辽兵的进攻ꎮ绍兴年间ꎬ岳飞被“命往武昌调军ꎮ居母忧ꎬ降制起复ꎬ飞扶榇还庐山ꎬ连表乞终丧ꎬ不许ꎬ累诏趣起ꎬ乃就军ꎮ”[1]11385是时ꎬ金朝有吞并江汉之志ꎬ金、宋处于交战的状态ꎬ而岳飞作为武将可不解官持服ꎬ加之国家在存亡之际ꎬ故高宗数次下诏夺情起复岳飞ꎬ岳飞连章乞终丧不得ꎬ不得不归军御敌ꎮ吴玠“居母丧ꎬ起复ꎬ兼陕西诸路都统制ꎮ”[1]11410当时ꎬ宋河北、淮北地尽皆沦丧ꎬ张浚统吴玠兄弟控扼陕西诸路ꎬ是为南宋朝廷西北之屏障ꎬ当此国家危亡之时ꎬ吴玠夺情起复亦属金革之列ꎮ
所谓故事ꎬ是指宋代诸帝处理政务的做法ꎬ成为后世帝王借以处理同类政务的典范ꎮ宋制ꎬ“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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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ꎬ执政遭丧皆起复ꎮ”[1]10254即由于执政职位重要ꎬ967年)“俄丁内艰ꎬ诏起复视事ꎮ”[1]8932赵普本系拥立之臣ꎬ又与太祖同姓ꎬ国初即位至宰相ꎬ其后更是圣眷日隆ꎬ故丁母忧而夺情起复ꎮ开宝二年(公元969年)“枢密副使沈义伦丁忧起复ꎮ”[1]5420按枢密副使为枢密院次长官ꎬ位在宰执之列ꎬ故沈义伦得夺情起复ꎮ开宝六年(公元973年)ꎬ卢多逊“丁外艰ꎬ数日起复视事ꎮ”[1]9118按宋制:文臣在起复范围之内者ꎬ皆候百日卒哭后起复ꎬ除在切要者ꎬ不候故遭丧都可予以夺情起复ꎬ赵普于乾德五年(公元
遭丧丁忧持服ꎬ是自天子到庶民都遵行不移的礼仪ꎬ但由于时有官员解官丁忧后被夺情起复ꎬ就出现了部分官员遭丧后不愿行三年之丧而经营起复的现象ꎮ仁宗朝夏竦“丁母忧ꎬ潜至京师ꎬ依中人张怀德为内助ꎬ宰相王钦若雅善竦ꎬ因左右之ꎬ遂起复知制诰ꎬ为景灵判官、判集贤院ꎮ”[1]9572是时ꎬ夏竦仅为知州ꎬ但其“急于进取”[1]9572ꎬ故而在原籍丁忧期间秘密进京谋划起复ꎬ在内臣张怀德和宰相王钦若的努力下ꎬ最终夏竦成功夺情起复ꎮ当然ꎬ并不是所有营求起复都能成功的ꎮ仁宗朝茹孝标“居卒哭即起复ꎮ卢多逊是时为给事中、参知政事ꎬ然数日起复ꎬ可见皇帝对其极为倚重ꎮ宋代宰执分掌军国大事ꎬ且多任用宿旧耆老ꎬ为皇帝所倚重ꎬ故而宋初即多夺情起复ꎬ为后代引以为“故事”ꎮ这种因为丁忧官员本身已担当朝廷重任ꎬ皇帝认为不可久离其位ꎬ故而夺情起复ꎬ以保持朝政正常运转的情况ꎬ可谓舍亲孝、尽国忠ꎮ
明于事务是指谙熟事务ꎮ宋代官员丁忧后ꎬ由于朝廷适逢大事ꎬ而该丁忧官员原职于大事的进行不可或(公元1019缺ꎬ皇年帝)一ꎬ秘书监杨亿般会给予夺“情丁内艰起复ꎮꎬ属行郊礼天禧三年以亿典司礼乐ꎬ未卒哭ꎬ起复工部侍郎ꎬ令视ꎬ事ꎮ”[1]宋代实行官、职、差遣分离制度ꎬ官员最高官位不一定是其实际治事ꎬ因而杨亿是时虽起复为工部侍郎ꎬ却不治工部事ꎬ其真正的职务是“判秘阁、太常寺”[1]10083庙、诸坛齐宫习乐之事ꎬ宋代太常寺”[2]3623“掌社稷及武成王礼郎、掌奉祭祀ꎬ郊社令、ꎬ其下掌坐“、又有太祝齐郎、协、奉律郎ꎮ”[2]3623可知ꎬ掌郊礼在杨亿的职责之内ꎬ所以当需进行祭祀天地的郊礼时ꎬ正在丁忧持服的杨亿由于职责所在ꎬ被迫夺情起复ꎮ大观四年(公元1110年)ꎬ“殿中省尚药典御冯珣见丁父忧ꎬ为将来冬祀大礼阙人祗应ꎬ可特起复ꎬ依旧供职ꎮ”[2]5143身为徽宗的御医ꎬ需要冯珣随时待命ꎬ这是他被夺情起复的主要原因ꎮ同时ꎬ冯珣还是殿中省的属官ꎬ按殿中省分为御药院和御辇院ꎬ其中御药院有“郊祀大礼使人到阕赴宴”[2]3583的职责ꎬ这也是冯珣夺情起复的原因之一ꎮ
三、皇帝的态度对官员丁忧持服的影响
随着宋代诸帝对官员丁忧持服态度的变化ꎬ在宋代丁忧官员中出现了两种相反的情况ꎮ一种是经营夺情起复ꎬ继续任职ꎻ一种是力请持服ꎬ以全孝道ꎮ86
父之丧ꎬ来入京邑ꎬ奔走权贵ꎬ营求起复ꎮ已为御史所弹ꎮ”[5]由于在丁忧期间经营起复ꎬ为御史所弹劾ꎬ最后“遂降指挥ꎬ候服阕日未得与差遣ꎮ”[4]3840这是宋代官员经营起复失败的典例ꎬ茹孝标只是下层文官便敢经营起复ꎬ可见在宋代官员中营求起复这应该不在少数ꎬ尤其是京朝官盘根错节ꎬ更是交相为请ꎬ至有“多因陈乞ꎬ与免持服”[1]2922的说法ꎮ也有经营夺情起复成功ꎬ但由于反对声浪过大ꎬ最后罢起复ꎮ宋理宗时史嵩之“以父忧去位ꎬ经营起复”[1]12456复之列ꎬ故而被理宗ꎬ是时史嵩之已位至宰执“起复右丞相兼枢密使ꎬ依“故事”[1]12425”在起但是史嵩之夺情起复涉及到党争ꎬ加之其本人累请ꎬ
终丧六次ꎬ故而最后“是日晚命下ꎬ嵩之罢起复ꎮ”[1]12457从上述三个事件可以看出ꎬ宋代皇帝在丁忧官员夺情起复过程中的态度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ꎮ
宋代官员解官行服后ꎬ由于所在职位、个人能力等方面的原因ꎬ统治者会要求一部分丁忧官员舍孝尽忠ꎬ即夺情起复ꎬ这是丁忧官员避免三年之丧的一种官方合法渠道ꎬ但也有一部分官员力请持服三年ꎬ以全人子之道ꎮ仁宗朝名相富弼丁母忧去位ꎬ“帝虚位五起之”[1]10254遇有战争方才施行宗即位ꎬ起复ꎮ成同时代的名相文彦博ꎬ太平之世不可以沿用ꎬ但富弼认为夺情起复是德军节度使ꎬ三上表“乞丁母忧ꎬ于是“终丧ꎬꎬ卒不从命”[1]10254英许之ꎮ”[1]10261至南宋ꎬ孝宗朝宰相蒋芾丁内艰ꎬ孝宗“出诏起复“蒋芾之起复ꎬ拜左仆射ꎬ止于三请”[1]11819”ꎬ按刘汉弼在其奏文中指[1]12276次恳求ꎬ才得以终丧的ꎮ这些都是文臣力请持服的ꎬ蒋芾是经过了三典型例证ꎮ武臣在孝行上亦不逊于文臣ꎮ仁宗朝环庆兵马都监郭逵丁母忧ꎬ环庆路为沿边地区ꎬ按照制度规定不能解官行服ꎬ经三次乞请ꎬ方才允许郭逵终丧ꎮ又有知成德军田况“丁父忧ꎬ诏起复田况假托ꎬ固辞”[1]9782ꎬ其后又遣内侍持手敕诏起之ꎬ边事入见ꎬ却“泣请终制ꎬ仁宗恻然许之”[1]9782ꎬ是为帅臣终丧之滥觞ꎮ南宋时湖南安抚使刘珙“以继母忧去”[1]11852ꎬ被起复为同知枢密院事、荆襄安抚使ꎬ“珙六上奏恳辞”[1]11852ꎬ皇帝才同意其终丧ꎮ从以上诸事可以看出ꎬ无论是文臣、武官ꎬ凡在可起复之列、力请持服者均需得到皇帝的许可ꎬ方可终丧ꎬ这在一定程度上让丁忧官员们感到“皇恩浩荡”ꎬ也就促使他们越发愿意为皇帝效力ꎮ
可见ꎬ皇帝在面对官员丁忧时态度的不一ꎬ导致了丁忧官员遭遇祖父母、父母丧时有了解官持服和夺情起复这两种不同的选择ꎬ但无论是从官员个人迷恋权力ꎬ还是从皇帝成全人臣为子之道出发ꎬ其最终目的仍是移孝于忠ꎬ倡导忠君的为政理念ꎮ
是“舍孝”还是“亏忠”ꎬ都是朝廷倡行忠孝的表现ꎮ从“舍孝”来说ꎬ夺情起复是朝廷政治事务、军事环境的需要ꎻ从“亏忠”来说ꎬ君主支持丁忧官员服丧ꎬ给予其生活所需ꎬ并通过奖惩来规范官员居丧期间的行为ꎬ是为了在最大程度上让官员尽孝ꎬ由此产生自觉为皇帝尽忠的意识ꎮ故而宋太宗曾说:“忠臣出于孝子之门ꎮ”[1]9499宋得国祚三百年ꎬ忠孝观念的效用应该是较为重要的原因之一ꎮ
【参考文献】
四、结语
综上所述ꎬ宋代皇帝对于官员丁忧持服态度的不一ꎬ导致了营求起复和力请持服的出现ꎬ但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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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书局ꎬ2001:1491.
【责任编辑 柴玲玲】
XIAWen ̄deng
(CollegeofHumanitiesꎬHunanUniversityofScienceandTechnologyꎬXiangtan411201ꎬHunan)
Abstract:InSongDynastyꎬtheemperorsꎬfacingtheofficials’offoronworkduringtheirfilialmourningperi ̄odsꎬeitheragreedtothefinalmourningortorecoverhisfeelings.Fortheformerꎬtheemperorwillgivecertainma ̄terialsupportandregulatethebehaviorofofficialsthroughrewardsandpunishmentsꎻforthelatterꎬitisoftenbe ̄causeoftheencounterofwarꎬinlinewithstoriesandclearaboutaffairsthattheemperorregainedhisfeelings.Thetwoattitudescausedsomeofficialstoseekrecoveryaftertheirparents‘bereavementandsometoaskforofficial’suniformwhichistheresultoftherulersofSongDynastyadvocatingloyaltyandfilialpiety.
Keywords:SongDynastyꎻfilialmourningꎻdismissofficialpositionꎻseizingthefeeling
Emperors‘AttitudestotheOfficials’offoronworkduring
theirFilialMourningPeriodsinSongDynas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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