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汉章/图文
客家溪山录
【2021年5月23日阁公岭村游记】
阁公岭：生长风眠尚有村
牌坊外甚为宽阔，右则有“风眠故里”四个大字的背景画屏，画屏前是林风眠雕像。
梅龙高速白宫出口，匝道弯弯，熏风送来西阳白宫的田园花草芳香。沿着宽畅的二级公路，满载阴阴树影，来到阁公岭村口。村口牌坊简洁别致，顶额为“阁公岭村”四字。牌坊内饱和的田园碧绿和树木清香弥漫着，散发出村口来，让人感觉非常的舒心和愉悦。牌坊外甚为宽阔，右则有“风眠故里”四个大字的背景画屏，画屏前是林风眠雕像。站在牌坊外，天空蔚蓝而高远，布满洁白的云朵，公路那边是田畴沃野和岭静岑峦。清风徐来，甚为惬意。
走进牌坊，浓浓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柏油路面的平坦村道延伸到林风眠故居和林风眠纪念馆。宽阔的田野连着山麓人家的粉墙黛瓦，苍穹如盖，整个美丽小村庄像一幅田园农耕图。我想，每一个远离家乡小山村的游子，心中都会有一幅类似眼前的田园农耕图。或者可以说，这是一幅“乡愁”图。以前，从各种媒体的相关报道里，我早就得知林风眠的名字，并知道他是享誉世界的绘画大师，也是中国现代绘画艺术的先驱。林风眠的名气很大，央视《百年巨匠·林风眠》评价说：“林风眠是整个20世纪中国美术界的精神领袖。20世纪初中国美术教育的奠基人，中国现代绘画艺术的先驱。他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最年轻的艺术院校掌门人。”1919年，19岁的林风眠离开了阁公岭村，登上远赴法国的邮轮，留法勤工俭学，从此再未回过家乡。据说，林风眠成为绘画大师后，他有许多描绘村庄的作品，作品中有白墙灰瓦、屋前池塘、小溪流水、屋后青山翠竹和天上朵朵白云等等，几乎与他的故乡阁公岭村酷似。他还说过乡愁浓浓的话语：“后来在欧洲留学的年代里，在四处奔波的战乱中，仍不时回忆起家乡片片的浮云、清清的小溪、远远的松林和屋傍的翠竹。”
古诗云：“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林风眠离家后，一直未回来过，而他对家乡又那么思念，这真让人唏嘘不已。走着，看着，想着，来到一个半月形的池塘边。池塘对面是林风眠故居“敦裕居”。池塘对面左边新建有一座风格特别的两层小楼，写着“风眠画室”四字。故居面向池塘，座落在山麓里，地势比池塘高一些，要拾几步石级而上。走进敦裕居，看到整体上是清代的小型四合院建筑，旁边附建一座横屋。这样的客家檐瓦建筑显得有点与众不同，可谓卓然独立。在横屋里，林风眠的侄孙子很热情地介绍林风眠小时候住过的房间，房间里还摆放着一张“狮子滚球”古式木床，据说是林风眠当年睡的床。1900年秋天，林风眠出生在敦裕居里，名绍琼，字凤鸣。出国留学后，他曾用过风鸣、风眠、蜂鸣作笔名。1924年，定笔名为林风眠。
池塘对面左边新建有一座风格特别的两层小楼，写着“风眠画室”四字。
走出横屋后门，又拾级而上，一座大型现代建筑出现在眼前。这座大型现代建筑，就是阁公岭村的乡村文化的主题、核心和灵魂，也是我慕名而来参观的“林风眠纪念馆”。记得去年底，从新闻报道里看到，为缅怀林风眠先生伟大成就，弘扬绘画大师艺术精神，在中国美术学院的鼎力支持下，梅州市投入2800万元，建成集客家特色与江南风情，传统技法和现代工艺于一体，纪念性和日常性相融汇的林风眠纪念馆。纪念馆建筑面积1900平方米，主体分上下两层，首层通过陈列画作、图片、传记等方式，全方位展现林风眠先生在梅州、欧洲、北京、杭州、上海、香港等地各个时期的事迹、艺术成就，系统呈现先生勤学追艺、孤山十年、独立探索、痛离教职、破茧成蝶的传奇一生；二层是开展学术研讨、眺望村景的观光平台，风眠故里秀美景色尽收眼底，是学者们启迪思想、孕育创新、想象升腾的绚丽舞台。百闻不如一见，进入纪念馆，沿着依地势而筑的数级台阶，登上第一层。我想，虽是第一层，也得登台阶而上，真是建筑风格不同。作为中国近代美术史的一代巨匠，其纪念馆设计的确是有特别的艺术风格。当第一层的建筑展现在眼前时，我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震撼。这震撼，几乎震碎了我来之前的各种想象。也许是阅历和见识限制了我的想象力，那长方形的天井平铺着厚厚的赭色沙粒，夏日骄阳透过清澈如镜的浅浅水面，使赭色沙粒闪烁着金色的光辉。这土黄的沙粒，抑或是祖国的万里河山；这清亮的水面，抑或是大海的碧波荡漾，这长方形的水沙池，完全是有颜色的现代艺术作品，留给人们足够的想象空间。水沙池的两边，是古式的紫色瓦顶长廊。水沙池和瓦顶长廊简洁明快，直接装着小村的蔚蓝天空和洁白云朵。这时，仰望二层观光平台突出半空的现代建筑顶盖，又被其清新大气的设计风格折服了。还未进入纪念馆室内布展区呢，我就被眼前所呈显出来的艺术氛围凐没了。
那长方形的天井平铺着厚厚的赭色沙粒，夏日骄阳透过清澈如镜的浅浅水面，使赭色沙粒闪烁着金色的光辉。
进入室内布展区，门厅内首先映入眼帘是林风眠半坐在大石上的雕像，雕像背景屏上是著名画家、林风眠学生吴冠中的话：“从东方向西方看，从西方向东方看，都可看到屹立的林风眠。”在先生的雕像前，我站了许久，心里念着“屹立的林风眠”六个字。“屹立”这个词，让眼前这位慈祥的老人高大起来，像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接着，我浏览了陈列的雕塑、画作、图片、传记等等，人物生平介绍里的“先驱、创造、奠基、旗帜”等词汇，是对林风眠一生的高度评价。
1925年圣诞节过后，林风眠学成回国。船刚在上海抵港，就看见岸上大红条幅写着：“欢迎林校长回国”字样。那时林风眠并不知道，蔡元培已经保荐他为国立艺术专科学校校长。就这样，年仅26岁的林风眠到北平当了校长。1928年受蔡元培之邀赴杭州筹办国立艺术学院（后来的中国美术学院）并任院长。经历人生风浪后，29岁的青年林风眠提出融合中西画法的观点：介绍西洋艺术；整理中国艺术；调和中西艺术；创造时代艺术。
林风眠是享誉世界的绘画大师，也是中国现代绘画艺术的先驱。他的一生颠沛流离，苍凉孤独却又如星光璀璨。他留下了许多惊世画作，培养了吴冠中、李可染、赵无极、董希文、席德进、苏天赐等足以撑起现代中国美术半壁江山的学生。他一生颠沛流离，却学贯中西。他的艺术思想和艺术造诣，被世界所公认。中国美术学院院长许江说：“他是一卷书，一卷世纪性的艺术百科全书。”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林风眠伟大的艺术成就和颠沛流离的生活际遇，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特别是展区墙上的林风眠的七律《自嘲》诗，让我读懂了这位老人的品格和情怀：“我独无才作画师，灯残墨尽夜眠迟。青山雾里花迷径，秋树红染水一池。犹忆青丝魂已断，谁知白发梦难期。山村溪水应如旧，片片浮云处处诗。”
林风眠的七律《自嘲》诗
反复默诵林风眠《自嘲》诗句后，我沉默不语良久，感觉心中有泉流涌动。于是乎，忍不住吟七律一首《依韵和林风眠〈自嘲〉而自嘲》，诗曰：“常思春水涌涟漪，更念梧桐如雪时。夏日薰风襟袖韵，心湖倒景竹枝词。蜻蜓编织方塘梦，红翠殷勤皱水迟。炙步白宫堆墨处，矫情苏子失青丝。”
走出纪念馆，走在周边景色里，感慨西阳镇白宫阁公岭村文旅品牌打造的非常成功。“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这种突出林风眠人物主题的故居、纪念馆，以其灵魂、精神为核心，并辐射周边的道路、河流、公园、村庄等，完善各种配套设施的典型模式，值得学习、借鉴和推广。
白宫阁公岭，凤鸣动九遐。回家后，回味着白宫阁公岭村之行，意犹未尽，又吟七律一首《白宫阁公岭村有咏》，诗曰：“白宫河畔青青草，如梦村庄记忆存。虚度流年常有念，浮思倒景却无痕。凤鸣故里阁公岭，鹤舞客家乡土魂。依韵自嘲诗为证，薰风襟袖炙田园。”
阁公岭村口牌坊简洁别致，顶额为“阁公岭村”四字。
*（本文系2021年5月23日梅县白宫阁公岭村林风眠故居和林风眠纪念馆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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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七律～白宫阁公岭村有咏
白宫河畔青青草，如梦村庄记忆存。
虚度流年常有念，浮思倒景却无痕。
凤鸣故里阁公岭，鹤舞客家乡土魂。
依韵自嘲诗为证，薰风襟袖炙田园。
邱汉章、辛丑四月十六、2021-5-27
七律～依韵和林风眠《自嘲》而自嘲
常思春水涌涟漪，更念梧桐如雪时。
夏日薰风襟袖韵，心湖倒景竹枝词。
蜻蜓编织方塘梦，红翠殷勤皱水迟。
炙步白宫堆墨处，矫情苏子失青丝。
邱汉章、辛丑四月十三、2021-5-24
七律～夏日云山净
熹光绿树弄清影，格物致知心惘然。
炙热情怀生念想，薰风襟袖纳坤乾。
苍穹云朵分蓝色，丽水竹林萦翠烟。
何必冥思频自扰，砚旋坠露滴流年。
邱汉章、辛丑四月十二、2021-5-23
注：2021年5月23日，前往梅县白宫阁公岭村林风眠故居和林风眠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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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邱汉章，系大埔县老区促进会常务理事，梅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梅州市诗词学会会员，广东省陶行知研究会常务理事,杨应彬同志著作《小先生的游记》再版序言二的作者和连环画改编撰稿人，广东省源流杂志特约作者、特约记者（2013-2014年全省“十佳特约作者”、2017-2018年“优秀作者”、2019-2020年“优秀作者”、2021-2022年“优秀作者”，2019年梅州市革命老区宣传“特优”通讯员），2021年获得搜狐网平台“创作挖掘机”称号，大埔县长寿文化研究会会长，2018年梅州市楹联学会副会长（大埔分会会长），2017大埔诗社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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